摘要：图案在设计的大概念里有很多的解释，20 世纪初设计先驱们给了它准确的定义，“整体设计”这个概念的图案概念 的涵盖，那么支撑它的是造型与色彩的规律与认知，本文将通过 20 世纪初设计先驱们对图案的认知入手，分析图案造型与 色彩的基本特点，并针对这些特点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进行论述;
关键词：图案;造型色彩;认知;应用
“图案”，在 20 世纪初中国的艺 术设计发展史上出现，迅速的到了推 广。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 20 世纪前对 图案概念的认识，与其后陈之佛先生 等人提出的“图案”架构上有本质性 的区别。假如用现代设计的意义去理 解“图案”的话，应该依据陈之佛先 生倡导的“图案是构想图，它不仅是 平面的，也是立体的;是创造性的计划， 也是设计实现的阶段。”那么图案就 是一个大设计的概念，而并非当下与 “纹样”概念的趋同;本文中图案将 以“整体设计”这个概念的图案功能 来进行的 20 世纪以前中国图案造型状 况的分析。 20 世纪初“图案”是英文“design” 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设计与意匠的 一个解释，是由日本的音译而来的; “图案”一词自开始在中国推广以来 各家学者便众说纷纭，纷纷著书立说 畅谈“图案”大法。在这里就不展开 讨论图案的具体概念，仅以笔者对近 现代“图案”概念的理解，分析从新 石器时期开始出现的到 20 世纪的几个 图案造型典型变化为“认知”的基础， 分析图案造型背后拥有的不同的象征 与意义。
一、造型规律的“认知”
古往今来，图案造型老生常谈， 众多古代典籍中虽然没直接使用“造 型”这个解释形体关系的专有名词， 在《易经·系辞》《易经·象传》中 便有形象类似的文字描述“象”与“制 器”。彩陶图案粗制，几何装，自写 实自然“观物取象”建立抽象的图案 造型，点线面等巧妙结合等。在李泽 厚先生《美的历程》中对“鱼”彩陶 图案的演变做了详细图解，说明了彩 陶时期图案造形的呈现原因和状况。
(一)图案造型的开始
新石器时期是人类文明的开端， 文明的开始便有来记录的方式。不管 是传说的结绳记事还是图形简陋的勾 勒都是文明记事的发端，也是人类审 美的开始。随着生活的必须品陶器成 为那时候典型的日用器，精神的向往 是审美产生的基础，伴随着鱼米的逐 渐富足，彩陶上逐渐出现了图案，那 时候的图案造型都简朴浑厚，透着浓 浓的稚拙，但是形象鲜明，个性也比 较突出，注重均衡感和对称的形式。 龙山文化，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等 揭开图案造形的开端，人类审美的结 晶从此刻促使她们创造出众多具有特 色的图案，这些简朴的图案奠定了图 案的基础，同时也制定了图案制作的 规矩。此时的图案大多是单独纹样大 多数以临摹自然界的动物抽象化，变 形化，更是发展出了二方、四方连续 的几何形构成图案。它们从另一个层 面真实记录了社会生产生活文化风貌， 人们对原始崇拜的的情感抒发。此时 的图案犹如信手捻来，挥洒自如，但 是它有浓厚的感情色彩;这些豪放不 羁的笔触附着在器物上，与器物构成 了不同的演进关系;除了单纯的装饰 美化的作用以外，还有加固器物、辅 助器物的作用; 商西周春秋时期，青铜器出现， “兽面纹”“龙”“凤”等单线连续 对称纹样大量实用，推动着使用二方 连续、四方连续图案的组合的处理方 式与丰富变化、结构更加妥适。此时 的图案与器物形体的结构结合更加密 切，大多表现出对称的特点，都是按 照实用性审美的结构建造的;有的稚 气中透着狞力，浑厚中有着凶悍，使 人感受皇权贵族的威严之势。就拿“饕 餮纹”，当然学界对其有不同的争议 与解释，但是就其装饰的典型器物司 母戊方鼎来看，饕餮纹不同造形的的 表现形式，矩形，圆形，三角形等的 透叠;无身之兽透出那种贪食贪财的 状态，如李济先生描述的“肥遗”那 种气势，饕餮图案的威严气势所反映 崇拜题材透过翠绿色的红铜与锡的合 金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些曲折蜿蜒的 线条构成多动物群体的描写，在威严 的背后透着活泼与生动，浑厚与气势 并存;夸张和省略，突出神衹的垂怜， 并无动态却像山林咆哮猛兽气格鲜明， 不显浮华却能彰显特征，其次是善于 根据内容要求，着重力度的表现和精 神的塑造。造型完全是规律化进行的， 着重装饰形式的刻画，注意发挥题材 特长和生产工艺的结合。
(二)造型方式的延绵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 个诸侯国独立发展，社会制度分别形 成，廉价铁器的广泛应用，青铜器生 产的进步，图案逐渐简化形式出现， 写实风格加重;青铜器的图案纹样借助这模印法与失蜡法，逐渐出现了大 量的文字，毛公鼎的铭文多达 490多个， 飞禽、走兽、纹样交替出现，从死板 静态转化为生动的布局。这些直接影 响了秦砖汉瓦的纹饰造型。晚期图案 细腻，《采桑宴乐攻占铜壶》分别记 录了采桑、宴乐、战争的场面，攻战、 狩猎纹最具特色，流云纹生动，这些 纹样的型态直接对汉代画像石的分层 分格构图产生影响。 秦代造型有敦实，浑厚，质朴之感， 融合了全国各地区各民族不同类型的 装饰;秦的陶俑及画像石直接影响了， 汉代的“深厚雄壮”，汉代图案的典 型代表是汉画像石与画像砖;画像石 在技法上采用阴刻的单线，使得图像 和石面在同一平面，有点象国画的白 描绘，以临沂白庄汉墓“夜饮、煲厨” 为典型;减地平雕，有剪纸的效果， 最为典型的是陕北汉画像石，因石材 原因造成无法塑造形象，画像石剪影 处理后上面敷淡彩墨线勾勒。还有“寻 石造形”的圆雕，典型代表为陕西兴 平霍去病墓“马踏匈奴”。 汉画像石内容选择与造型的处理 都颇具匠心，有叙事历史画的典型风 格，在简洁雄厚的雕刻中表达着思想 与寓意。“荆轲刺秦”的故事以匕首 投掷的瞬间来表现气氛的紧张，人物 对峙的空间借用匕首使得平面中充满 了透视的深远。河北烧沟 61 号汉墓的 “鸿门宴”是采用宴饮场面，优秀的 画工并不面面俱到地表现宴会上的人 物，而只是有针对性地选取宴会的一 角，全局隐于局部。而表现庖厨场面 时则往往面面俱到，采取了类似组画 的形式。石刻画在内容的安排上有两 种类型。一是围绕着一个主题来安排 内容，往往把不同时空的事件围绕一 个主题表现在一个画面上。汉代图案， 写实风得到进一步加强和发扬，图案 的不规则在画像石上得到更大发展。
(三)造型的变化与融合
隋唐时期是图案发展的多元时期， 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传统的文化也 蓬勃发展，促进了手工业和装饰纹样 技术的进步。“礼”做为中心的艺术 为传统图案的发展注入了宏大的气魄。 在印度文化中，象征着净土的宝相花、 忍冬纹等成为了典型题材，飞天的仙 女和祥禽瑞兽也逐渐增多，以敦煌莫 高窟藻井最为典型。 图案造型凝聚着精神的刻画，每 一个图案都有鲜明的个性和生动的特 征，它们忠实于客观的对象，不拘泥 于自然形象的摹拟，经过了概括、提炼、 艺术加工、加强特征的同时，赋以优 美和生动的造型。无论立体与平面都 围绕着造型的根源探究着隐喻之美。
二、色彩的“认知”
图案的构成是造型与色彩的共同 体，优美的造型与色彩的共存是图案 的构成原则，在雷圭元先生的《图案 的作法》一书中便详细的分析了色彩 的各个功用及寓意。
(一)文献里的色彩
中国的古人并无对色彩做过系统 的研究与分类，从彩陶文化到先秦色 彩的变化，文献记载相对较少，按照 出土器物随着时代变化而判定;在先 秦时期常用的五色，黑、白、青、赤、黄， 相比较来说是纯度很高的颜色。据史 料记载实物的命名就与色彩属性有关， “广义五色”和“狭义五色”广义五 色是对人们所关注的无数种色彩的五 类划分，狭义五色是指五正色;色的 区分在《尔雅》和《说文》可以找到 解释，《尔雅》中将颜色作为区分事 物的一个重要特征，颜色有白、赤、黑、 朱、乌、皤、玄、青、苍、黄等十种，《说 文》对 100多个颜色进行了详细的解释; 胡朴安从文学角度考察了上古“五色” (白、赤、黑、青、黄)五色的产生 与人的辨色能力和生活经验有着密切 联系。 古代的色彩与文化体系也密切相 关，最早出现的颜色为赤色，它有指 火的颜色，森林之火，日常之火是古 人们生活常见的，也是文明的推动者; 当然最早出现的赤色也表示血的颜色， 追溯到周口店出土的兽骨周围有红色 颗粒还有许多被染红的石珠。 五色之一青色，“青”仅作为“静” 的音近字，在西周以前的基本颜色只 有四种“白，赤，黄，黑”。“青” 最早出现是在周的金文中，“青”和“丹” 连用，“丹”又被称作朱砂，后来在 前秦古籍中发现“丹”与“青”都为 矿物颜料，再后来才被称为颜色词， 并且“青”往往表达一些色彩范围的 集合，与传统图案相关的图案有四灵 之一的“青龙”其中青龙所有的颜料 为孔雀石，也有许多人将“青”与“绿” 混淆，貌似青与绿颜色相近，但“青” 是对远处植物的观察色彩，而“绿” 则是植物近处观察呈现的颜色。 黄色与土地、金属有关，商周时 期黄字已经使用，与五行中“土”的 所代表得颜色相通;战国时期有黄玉， 郭沫若说“黄”可以代表玉佩的形象， 在秦代以前出现中的“黄金”即代表铜， 也可指青铜。五色变万色，古人的智 慧在“意象”中一点点的显现。在这 里就不一一缀述，古代典籍中的色的 解释，仅提取后文中具体分析的几种 作为主要记述。
(二)典型的敦煌色彩
敦煌，记录着无数的文明与进步， 敦煌图案更是它的重要瑰宝，图案每 一时代有自己的风格，每一幅都各具 特色，与时代建筑结构的变化有关。 东晋开凿直到王道士的涂抹乱 修，敦煌的历代图案包括建筑，雕塑 和绘画等多方面的图案纹样;具体的 分类细致到了手镯，头饰;藻井中的 几何形图案与动物图案，多样的内容 和构成形式，绚丽的色彩渲染;窟顶 藻井，不同时代的变迁也表现出不同 风格的特点，北魏时期敦煌的图案， 以几何形图案为主，有少数动植物图 案，藻井多以莲花装饰，组织简练， 自由生动，色彩以平涂为主，多青色， 灰色和土黄色，在构图图案的组合上， 由于极度讲究对称，会显得呆板，缺 少变化。 隋代人物纹样增多，尤其是飞天， 其次是植物和动物纹样，几何图案属 于陪衬地位，唐代继承和发展，演变 为旋转自如的各种缠枝花纹，最具神 韵，最富特色，五代以后敦煌图案渐 趋规则，色调清新淡雅。
敦煌图案每一时代都有自己的风 格，每一幅都各具特色，与时代建筑 结构的变化有关，秦朝的建筑色彩大 多继承了战国的传统，秦朝崇尚黑色， 到了战国时期开始不再崇尚黑色，取 而代之以黄色代表着权贵，此时房柱 多以红色为主，天花板多以青绿色调 为主，到了隋唐时期我国古代建筑走 向成熟同时受当时文化影响比较大， 建筑色彩变得更加丰富，绘画技巧也 多用退晕技巧，使画面变得更加和谐 稳定。 宋元时期建筑色彩更多的由暖色 调偏向冷色调，且建筑风格清新淡雅， 色彩的特殊功效是可以带来强烈的视 觉冲击力，可以有效弥补建筑在外观 形状上的缺陷。 敦煌图案的五彩斑斓，无法用简 单的言语描述。图案的构成延续着传 统美学的精髓。
(三)色彩的象征
传统图案的色彩作为图案的装饰 语言，它并不完全是对大自然色彩的 临摹，更多的是讲究美与应用性的统 一，达到简练统一的效果，使传统图 案更具象征性和丰富美好的内涵，由 于人们具有对色彩天然敏感的成分， 所以图案色彩是人们首先关注的。中 国传统图案中，红色是具有强烈情感 的特征性色彩，是象征着吉祥喜庆的 色彩。 白色在中国传统色彩中与红色相 反，基本上是一个禁忌词，白色象征 凶兆，象征不吉祥。中国白色的象征 恰好与西方相反，在西方文化中白色 常常象征着纯洁，正直，幸运。黄色 象征着权利，是皇家专用色彩的象征， 同时黄色也是中国人的肤色，五行中 黄色象征着大地的颜色。青色是我国 特有的颜色，是春天的象征，也是坚强， 希望，古朴，庄重的象征黑色在古代 中与铁的颜色相近，所以黑色常常象 征着坚毅，铁面无私等。图案中的色 彩与绘画色彩也是具有差别的，图案 中的色彩创作者会根据主观情感表达 的需要来改变自然界中客观形态的色 彩属性。
三、提取与应用
现代中国的设计在飞快的发展， 现代设计的发展充满着挑战与机遇， 在许多优秀设计大国的冲击下我们越 来越意识到传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重 要性。图案在设计中发挥着不可或缺 的作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书籍，包 装，品牌，招贴，服装等都可以发现 传统图案元素的存在，图案的应用为 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现代人 们也越来越注重追求生活中的美与幸 福感。但传统图案并不是拿来就能直 接使用或是硬生生的堆砌上去的，还 需要使用现代的设计理论以及兼顾美 观和实用性去进行提炼和概括，取之 精华使其融入到设计中去。可口可乐 海报中将瓶身与中国传统图案的剪纸 结合，红色和白色鲜明对比，剪纸独 有的造型魅力受到汉画像石影响，把 可乐年轻化运动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加之图案本身寓意;使这张海报更具 视觉冲击力以及良好的内涵;图案在 标志设计中也发挥了独特的价值，标 志设计与传统图案是具有相似之处的， 都是造型的提取与色彩的抽象表达， 例“象驮宝瓶”中的“象”与“祥” 字谐音相同，比喻会有良好的景象， 传说在宝瓶中装有圣水，所以宝瓶也 叫“观音瓶”象征如意祥瑞;标志的 设计中一个标志往往需要体现企业与 品牌公司的理念，作为某些元素来传 达标志所包含的特殊意义;标志设计 中有不少传统图案与标志设计相结合 的案例，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标志是 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凤的形象取自一 个青铜器上面的图案，寓意是这种鸟 出现在哪里就会有幸福和祥瑞，设计 者使用中国传统图案的元素也使得这 个标志极具东方的神韵和特色。图案 应用范围很广多种设计等均有涉及。
获 得 了“Recreation&Lifestyle” 类 别的 iF 设计大奖的李宁“半坡”专业 球鞋，之所以称之“半坡”鞋是因为， 其灵感来源于中国仰韶文化体系中最 具有代表性的陶器艺术品类型——半 坡陶器。半坡居民把鱼看成是氏族部 落的保护神，鞋子设计在踝部内衬处 绣有了一条神秘的鱼图腾，也使设计 更加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这些设计 不仅仅提升了鞋子的美感更提升了它 的价值，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件极具 个性特色的艺术藏品。图案规律的认 知是图案运用的前提。图案的使用可 以使设计作品突出个性，还能更大拓 宽设计者的思路，使设计内容变得越 来越丰富。
四、结语
图案是历史文化产物的精髓，凝 聚着千年传承，蕴含着平面立体兼具 的独特内涵与价值，随着科技的发展 和社会的进步，传统图案越来越多的 应用于现代的设计之中，近现代设计 先驱者们以先见奠定当下的发展，图 案造型的“认知”规律是设计大格局 下的文化命脉。放眼大设计，以图案 的造型色彩作为形式语言的探索，推 出跨越时代的新设计，才能使中国的 设计彰显独特的精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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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邱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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